伽蓝 February 5, 2003. 22:48 于南京点将台
我背着包,跟着父亲走。车来了,我们招手,上。南京——扬州,走过无数次,车子一发动,就又好像回头,日子远近原没有区别。 在中间我们换车,然后一路到扬州。这个小城有变化,但我经过的地方仍旧是原样。只是在经过博物馆时,我问父亲,那个捏面的老手艺人还在不在?父亲说,那么多年了,恐怕已经早死了,手艺肯定也没了。当年我等待那只小面狗时,老人就说儿子孙子都不肯学,手艺是要丢的了。还有一路沿着护城河的银杏,我想因为我来得迟,看不到金色的银杏叶子飞落,而那时是11月。 第二天吃了三个半个扬州包子上路了。扬州——徐州。从上学拜了大哥,就一直想来大哥的家乡,这次终于如愿了,只是是17年后。上了高速开始浓重的大雾。没一会儿,就看到十几辆车连撞在一起,于是只能改道了。上了宁连高速,可是又是一起车祸。安全岛护栏完全变形,旁边一辆变形地更加厉害的小车。又改了道。前面又是一个车祸。我没看。想是不好看的。走了淮安、淮阴、宿豫、宿迁,好多听过没来过的名字。最后见到路边一条围墙上黑色大书着“楚王陵”,我知道徐州到了。 见到了和我同属狗、叫我“姑”的侄女儿,还有嫂子,大哥。他们带我去吃徐州菜,特意让人家别放辣的,虽然徐州菜不辣就不好吃了,那是照顾我不吃辣。然后去听小咪咪弹钢琴。一条一条曲子弹下来,好像我又回到了自己练琴的日子,当然也有教琴的日子。然后嫂子带侄女儿睡了,大哥陪我喝葡萄酒聊天。 其实这样的谈天哪里能够,只是这样的机会难得,心里就是开心。第二天去看楚王陵、汉石刻,在冷冷的云龙湖边拍一点照片,留一点影子,我等着大哥印出照片寄给我。 第三天早晨又背起背包上路,徐州——连云港。我是要去灌云的,但建了高速,没有直接去灌云的车了。于是我就去新浦,再转车去灌云。上车就收到大哥的短信:“善待自己,也就是善待他人”,我回复:“好,大哥,我记着”。 车子走了很久,笔没墨水了,借了人家的笔用。12:30到新浦,司机告诉我怎么转车。我不着急,进候车室买了一支笔,再出来叫了一个小三轮去华联。路人教我寻着车,然后坐车上等客。然后慢慢走,走到板浦镇,这个地方我听过很多次,终于走了一遍。还有许多许多小村子。原来灌云挺大的。终于到灌云,已经2:10。问到最后一班回南京的车是2:30,匆忙去送了要送的东西,见到要见的人,这就回吧。 赶回车站,车子却满额不能装人了。那个很好的副组长帮我找车没找到,让我去坐8路到大杨的车子去拦车。我饿了,包里只有上车之前大哥买给我的一瓶绿茶,我省着半瓶。于是又去车站里的小店买点吃的,一眼就见到了柜台上两排码好的“灌云大糕”,看着,我笑了,买了一条,装进包里。 到高速公路入口前等车。以前我来过这个地方,那时是来,有人接的。我看着对面自己下车过的地方,让风吹着,不动。偶尔头转动一下,看到后面许多推着装满食品的小平板车中的一个年龄大些的老妈妈,冲我微笑招手示意,我于是过去,和她一起坐在护栏上。 旁边一个售货的姨笑着说我头发这么稀,还说好啊,发少人聪明,拉了我的辫子看。我笑着回应,头发就少啊,可也没聪明哪里去。 远处空旷的稻田里枯黄,风无遮挡地掠过来,我就是忍着,耳朵冷得无知觉。每一辆车停靠过来,小平板车们就一窝峰拥上去,可是没有生意,车上的人或是睡觉,或是呆看,平板车们也不失望,车走了她们就退回原地,继续聊天笑骂和等待。 许久,终于有一辆连云港到南京的伊维可经过,我上了。坐了第一排。太阳一路照着,回南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