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October 2, 2002. 11:25 于深圳景田
我在夜里看这样的文字,一篇一篇过来,这是一个朋友的文字。我看着看着,被感动着,被伤害着,或者被破碎着,或者为他伤感着。
我看他的文字,想着我自己的。想着别人看我的文字是怎样的心情,是否正如我现在?是否也是这样易碎的玻璃一般绵软无力面容凄凉? 我走到钢琴面前,坐下来,看黑白分明的琴键睁眼望我。我的手指在腿上走,却没有真正上琴键。也许我想像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脊背上敲,铮铮地,回声从脊梁上透过骨头穿越我的全身。我的身体成了一面回音壁,空洞,古老,和茫然。 弹琴的时候,常常刻意去避免自己成空。当手指柔软而有力地下键时,这是有意识的时候,才刻意控制到;可是常常担心自己敲下去是空的,就象手指在脊背上敲,空的。虽然并没有真正发生过,可是我很担心。因此手指上键的时候,总是小心避免那样空洞的触键出现。这有时成了一种臆想症。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看这样的文字为什么想到空洞地没有发生过的触键?只是心里惶惶然,看朋友那么绝望地独自行走,而我却不自知,不能伸出手去牵引。即使我现在看到,他的绝望也已经过去,也是于事无补的了。我悲哀。 我回想自己的路,回想自己经历过的每一道沟壑。我回想起九岁一个人去镇江,然后经过瓜州去扬州。在硕大的运车摆渡的船上,我独自一个人立在船头,看滚滚江水汹涌而去,那时目光平静,眺望远方。朋友说我那时的照片中的眼神和现在一样。我想我很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九岁的我,立在船头,不恐慌,不担忧,那时我就知道了。 今晚一个朋友电话告诉我他现在的状况,也是一个过渡的坎。每个人生命中总有这样那样的坎要过——我的朋友,当你需要的时候,我在。我一定在的。即使我的生命不在,我也化为空气,在你周围守候。 愿上天给我这样的力量,让我不要成空,让我眼神稳定,让我陪伴你,渡过你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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