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September 9, 2002. 3:40  于深圳景田 

  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试试,去拿一个杯子,在窗台上轻磕。一下两下,没有反应,于是你心里有一点不耐,稍加了一点力气,再磕下去,“呲”,裂了。

  一时间恍惚了,怎么就裂了?我只是用了一点力气,几乎微不足道的,我的不耐也是极微,你就感觉到了?

  而且你也应该没有那么易碎吧,好歹也是大商场买回来的,像模像样贴了标签,好像很有底的样子,怎么就这么不经?看你,也蛮玲珑剔透的,才知道也是一个壳,灌不得水。

  你依旧拿手指在窗台上轻磕,眼角的余光偶尔去瞥一下那个呲裂的身体,心里有一丝丝悔意,有一丝丝疼痛。慢慢地,疼痛扩展了,同时你的手指仍在磕着,可是疼痛就是撕拉开了,再,就疼得厉害了。好像裂的是自己的心。原来你一直磕的就是自己的心。

  那个杯子只是你心的载体,是你心的外形,是你心的归宿,可是裂了,因为你总是去磕它,你不知道它是易碎的;或者你也知道,只是你爱玩,或者你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自己可以抵御一切,可是忘了自己是玻璃。

  你忘了自己,常常忘掉自己,在你自己的生活里,你每日忙碌,衣食住行,却忘了自己。我知道你夜里常常寻找,知道即使在满屋子喧闹里,你只是坐在墙角,缩紧自己,吸烟,吸到晕,要吐——可是,你还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易碎的。有时候,你已经想方设法保护自己了,可是在磕裂那个杯子的时候也把自己磕裂了。

  你伤心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