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May 7, 2002, 于深圳景田
你对着屏幕,帮我整理资料。我的手指顶着胃。一直痛。我悄悄忍着,看你刚毅的面容,等你做完。
我顺从地看着,我想像我以往痛时来等同你现在。我伸出手,将手指轻轻塞入你的手中,你回头看我,微笑,再回头。然后张开手握住我的。然后,我们一起看。 我在这儿,沉浸在这样的细节里,毫无意义的细节里,我只是心一点点地痛,缓慢地痛,象针尖剥离皮肤去挑里面的刺,一点点地探入,刺出血。 是不是毫无意义?我可以骗自己,并不是啊,你看,不是有回味吗?可是,的确毫无意义,你无法再将自己的手指伸过去,然后他的手张开握住你的。你无法再坐在他的身边,看他念诗给你听,他说这首诗是珍藏了许久的东西,如果你见了写诗的人,你会爱上他。 呵呵,我为什么要去爱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甚至一辈子不会见的人甚至一辈子没有关系的人?仅仅因为我爱他的这一首诗?仅仅因为你给我这一首诗?我究竟爱谁了? 给我好吗?我要它。一首诗而已。我留着不给人,保证。即使我们不见面了,我也留着,我只想偶尔去看一下,我不会天天去看,我只是偶尔。心寂寞的时候。 你犹豫了很久,还是不肯。你说实在是因为太好,所以你才存,否则你不肯存他写的东西,因为你骄傲。 我离开,离开了你。 有一个夜里,我问你,又问你要这首诗。我默默地哀求,无声地哀求。我不知道你拒绝我多么艰难,我只是哀求。无声地哀求。你知道我要,你一直知道,你不肯说出我为什么想要,要诗还是要你,因为你也不知道,我不说。 终于,你给了,那种给,象从你的心上挖掉一片,我看着手里的这首诗,你手书的这张纸,心中锐痛也狂喜,我含着泪看它,看它在我手中微微颤抖,看它在我手中吟唱。用你的声音和语调,你的表情和心血,念给我听。 我这辈子能离开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