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April 26, 2002. 于深圳八卦岭
从来不能体会“一夜白头”。看《白发魔女》,感动之余却不能感觉。
早晨,对镜一线高光,待反应过来伸手去拨拉,果然是一根白发。就是前额,昨天肯定是没有的。我将它丢掉,却愣愣地看镜子。 昨天和平时没有区别,我告诉自己,我警告自己,昨天跟平时没有区别。昨夜也一样,也没有区别。我要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信服。我去找。 我想起,以前上学时。学校总喜欢开大会,浩浩荡荡的人分成一个一个方块坐操场上。我喜欢坐很后面。因为老师不大过来。前面的同学的腰挺得都比后面的人直,腰挺直的弧度和成绩的分数成正比。老师一向喜欢学习好的同学,好像他们是他们养育的小蜜蜂,他们也喜欢围着小蜜蜂飞。我功课不算好,也不算差。只是偏科重。我不好的功课的老师我就躲。好的我就挺腰。 我躲在后面,最好是前面一个高同学的背后。这样老师就看不见我。我一个好朋友坐旁边,我们不说话,她只是拿我的头发玩。我喜欢头发软软地被拨弄。那种纤细地扯动,和着温煦的阳光一直钻进心里。常常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就轻轻靠在前面同学的背上。到这样的时候,老师也被晒得软绵绵的。全场都是温软的气氛。只有发言的校长铿锵有力,双臂挥舞,支撑着满校的人的下午。 辫子编了一天,晚上拆开时,总是一层一层浪的。黄色的灯光打在上面,细细地流动着光泽。我喜欢把这时的头发拉来盖在眼前,再甩一甩,它们象很听话的溪水温顺。 我回过神来看空手,这和白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想到昏昏欲睡中午的阳光? 以前,我每次剪了长发,就编起来用纸包住。一次打开小箱子,居然看见三把辫子,而时间长了,辫子松了,头发就散了。我会看着一纸散开的头发不知所措。它们跟我分离开,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过好歹它们还在一起。那根白发去哪里?怎么去找它们? 我洗好脸,穿上牛仔裤白衬衫去上班。怕今夜过去,再发现一根白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