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的精神像一朵云彩由天上降下来

12.12.2016  10:49 伽蓝 于 景田


   《傲慢与偏见》看完了几天。本来我已经有了一个开头,并且写完了一篇日记,就是:“这次的重看,心情迥异”。可是到此,我续不下去了。我谨记生硬牵强的文字永远不要去写,所以我放了自己一马,书又在洗手间架子上搁了几天,我决定收起来了。这次我写不出什么。

   昨夜和简聊到近五点。当然所聊之事不外乎她我琐碎。但刚才我倒是决然毅然地拿起被我冷落了的奥斯丁的名篇送回了书架,而在书架上找另一本让我现在能看、看得下去的书。溜了三排都没有找到,但突然我瞄到一本很小的册子:《一间自己的屋子》(伍尔夫 著,王还 译 三联书店)。这个作家一直让我敬而远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当年买这本书,因为我完全不记得这本书里有什么内容了。没有什么选择的情况下,我抽出了这本,打开阅读。

   上午妈妈说,来,帮我挖挖耳朵,好痒。于是她拿好工具坐到了阳台上阳光下的椅子上等我,我也拿了蕾米米的长发夹过去。当然,如愿以偿,收获甚丰,妈妈很满意。于是我说,这么好太阳,我去给外婆也挖挖吧。我再去问外婆,外婆很意外,当然很愿意,因为我太忙了,她总是不好意思打扰我,甚至只要我在家,她必然为我冲泡的一杯咖啡,也是轻手轻脚地送来。
我把工具拿到外婆房间,让她坐得更自如点。果然,又是一个如愿以偿,外婆比妈妈还满意,甚至捧了满手的耳屎在阳光下感慨,还去给妈妈欣赏。弄得妈妈哭笑不得。

   回到这本书。这本小书没序,直接就开始了。让我有点小诧异。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书必然有序,甚至一版二版,我也习惯了跳过序直接进入正文,因为我怕序会影响我。
带着对这位大名鼎鼎的女性先锋作家的敬畏,我开始读了。

   P4这段,我必须要复制过来:

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钓丝在反影与水藻之间摆来摆去,任水把它漂起沉下,一直到——你知道就是那么轻轻地一拉——在这钓丝头上忽然有意思在凝聚,然后小心地把它拉进来,再把它聚精会神地摊开。啊,一旦摊在草地上,我那个思想看来是多么地小,多么地无意义。就是那种小鱼,一个好的渔人一定放回到水里去让它再长得肥一点预备将来有一天值得煮,值得吃。我现在不拿那个思想来麻烦你们,不过如果仔细地观察,你们自己也许在我所要说的话里会发现它。

   神奇吧?我看到了自己的文笔的影子。这本书我完全不记得了,什么时候买的我也没有习惯性地在扉页上记录,价格是¥3.80,纸张已经泛黄了,肯定起码在二十年前买的。我实在不记得是否看过了,那么一定是我看过了之后,对我的文风起了至关重要的决定性影响?

   这些年几乎没看什么新书,除了《盗墓笔记》类,丹·布朗等,几乎没有新摄入,总在炒冷饭,例如《大卫·科波菲尔》等等之类。翻来覆去无数遍地让自己浸淫在二百年前、五百年前——按照qb的话说就是,你是十六世纪的人。似乎那些个年代和背景让我无比安心和安全,泥泞的马路,喧嚣的市场,蔷薇香气风中袭来,唐·吉可德骄傲的冲刺……,这些就是我的地盘,我的归宿,我的渔人码头,现代信息再如此地弥漫渗透,我骨子里还是桑丘愚笨的忠诚。

   哦,写到这儿,我把自己感动了。这段时间因为这对主仆的刺激,让我的神经脆弱到居然寻求起我如此畏而远之的最伟大的女性作家的文字的安慰了。这两页已经让我觉得,我到了该看这种文字的年龄和时刻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本小书让现在的我,很有感觉。你明白了吧,我要继续看书了,而下面这段是我觉得写得极其美感的、我必须记录下来的,而让这小段文字作为这篇神经兮兮、估计无人能看得懂的小文的尾语吧;

   安谧的精神像一朵云彩由天上降下来,因为如果安谧的精神能在某处停留的话,那就是停在一个十月里晴朗的早上的牛桥的园地和院子里。漫步踱过那些学院,经过那些多年的大厅、走廊,现实的坎坷似乎都磨平了,身体好像装在一个神妙的玻璃房子里,没有声音可以透进来,同时脑子,因为不和任何事实接触(除非又侵入到草地上去),可以任意安然地去想和当时情景和谐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