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Sep.18, 2009 22:52 于深圳景田
心里开始平静,找到了自己的河。 这是第一本日记,1986.8.13——1988.9.17。
这个词我一定用过。以前我总有这种担心,我会因为自己的走来走去,而让我身边的词、家具、衣服也走来走去。当我变成一个纸人时,我的物件们也变作了纸的,纸衣服、纸家具、纸词藻。而这些东西,因为某种的一成不变,一定会重复来重复去。 如果仅仅从纸的颜色和质地来选择,我是很乐于的,尤其是我喜欢的那些纸。当拿它在手里,手指尖轻轻地去触摸,感受每颗颗粒滑过皮肤的异样,或者看极细的纤维,凝固在纸浆里,风化,静默,如果放大,你似乎可以看到诺大山谷的褶皱,就象那次在西冲,我微距那个沙河,那些沙子,放大成了一个沙谷。其实,大与小,巨与微,也还是一念之间。 做纸人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可以没有份量地飘来飘去。没有心去痛,没有眼泪去濡湿自己。即便微笑,也是没有表情的。但眉脚飞着笑意,亲爱的你,看到么?:) 纸人不用考虑吃喝问题,不用睡觉,不用担心死亡,简直就是一个脱离世间一切苦难的遁匿者。估计她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承受问题。被人一把火烧了,或者撕了,这都是很轻易的事。往往灭绝就是这么轻易的。只是我们从来没有去想过。 但如果能做过一次纸人,即便被撕毁或者烧毁,也无所谓了吧?又回到芥川龙之介了。不提不提。 小沙说文章分两类,大气或者细腻。我看人也是,分两类,平淡或者激越。虽则有诸多种的平淡,有诸多种的激越,但某种纸人,就是一表面纹丝不动内心狂放不羁的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无法放弃了,因为从河对岸看过来,这个纸人太过特异。可一旦你把这纸人捏在手里,发现要温度没温度,要份量没份量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吧? 河有多种广垠说法,用在了很多隐喻里。一晚上的qq对话让我此时对河有点混淆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内心的河。但我肯定一点,其实这么多年,我始终就没找到过。我以为有一条能让我真正平静下来的河。有时候我都近得看到河面上水珠印闪的阳光碎片了,可再前一步,原来还是个海市蜃楼。可怕得是,我每次要经过若干不易,才能认识到这是个海市蜃楼。 来个小插曲,隔壁bbc回家,送来一个有厚厚一层巧克力粉的提拉米苏。我和她都钟爱这种有个小玻璃杯的小点心——注意:重点在玻璃杯,而且是可爱的玻璃杯,样式不要花俏,简简单单的广口,不太厚很巧比例的底,在桂林经过一个小面包店,我委屈了十多日的肚子看到那两个圆杯子就无论如何走不动路了,而且我把这两个空杯子包好了带回了深圳。 轻轻一呼气,巧克力粉就飞散到了我的桌面上,我用手指头蘸起来舔干净。嘿嘿,我不会浪费的,巧克力粉们。 当然你不得不承认,这种装裹的食物就是让人愉悦的,妈妈本来还说不知道已经快午夜了我吃不吃,看,已经快吃完了。明天又多了一个小杯子立在那里了。有一天我要用这些小杯子点了蜡烛排起来,你别以为我是个纸人,就怕火,呵呵,摇摇我的纸的手指头对你说,我不怕火,我不怕:) 我是九条命的猫,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是一个充满理想、充满憧憬、充满期望的纸人,即便你用一次次火烧来毁灭我,我的灵魂依旧执拗地立在我的纸屋子里,伙伴着我的纸家具、纸衣服、纸的所有,来应承你。 把这两个叠加如何?纸+河,纸河?哈哈,午夜我恣意的笑声一定会把你吓晕,不过,我很快乐。在这个寂静的午夜,让我思念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