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May.14, 2007 8:28 于深圳景田
前几天一边跟kaka走路出来,她说她晚上要去搬东西,一边就想到了这个词,与这个词的状态。 这么一想下来,一发不可收,活活就觉得人就是个搬运工。 每天去作坊的路上,看到很多人赶着去上班。每次看到都想,如果大家调换一下,我只住在我上班的附近,不用赶车,那么多方便,而且节约那么多的能源。但这要费多少事啊,还不能解决所有人的问题。这只是一个痴心妄想罢了。 早晨楼里的老辈人先是拖了小车去买菜,想想以前自己也是,大包小包搬菜、米、油、零食回来,现在忙得做不了,都是妈妈去搬。早晨起来不见她人,知道又去农批市场了。商场里菜要比农批贵好几倍,妈妈就去搬,我们两个人清心地过节省简单的日子。 楼下路边拐角处,总有一家人守着,等着这栋楼上的人丢出旧东西来。他们整理,有些还可以用的就卖掉,或者转让掉,几年了,就靠这个谋营生。 前几天给自己放了假,妈妈说趁机会把几年没动过的几个抽屉整理一下。整理东西时候是很古怪的,会发现很多自己已经忘掉的东西陆续又重现,还会有很多已经淡忘的又重新想起,还有一些斟酌了之后是可以扔的,放在一边想想,有些又搁回去了,有些终于扔掉了。整理东西也是整理心情,这种事一定要一个好好的太阳天,或者清清静静地下雨日子,把地板中间空出来,人坐在那里,东西放满一圈,一件件掂起来度量。 有些人已经不复在,不论在她的生活里或者我的生活里,生命都象两条平行线,再也不会重叠,因此这样的记忆的物件,象一些小纸条,就撕掉了。这样的朋友这样的过往,象划了一个句号,即使再有交往,也是新的一段。 还有心情。一直觉得“心房”这个词很有意思。把心分成很多小房间,一间住着爱的人,一间住着父母,一间住着喜欢的某个朋友,一间还有一些以前的同学,还有可能有些临时的房间,给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经过的人。来的时候,打扫好了房间,等他们入住。住一段时间,可能相处得好,可能不好,自主或者被动地离开了,房间会空一阵子,空的时间跟你对他的情感成正比,感情越深厚的,保留的时间越长。 如果疼痛的,可能不会经常打开。但舍不得放掉。有些欢乐的,会经常打开看看,放一些曾经有过的记忆,时时去回味。时间再过得久了,有些终于要舍弃了,有些自然就没了;有些需要准备一下,找个时间去解决。 也有一些,房子是永远在的。甚至给这个房子刷了好看的颜色,还放了美丽的垫子,每次去看的时候,冲一杯盛放的菊花茶,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里面。也许还可以拿了日记本和钢笔,再写下新的一些感受。 当然,时间是个很强大的东西,它一边帮你保留着,一边也帮你修饰和过滤着。很多不好的东西或者伤感的,它会帮你过滤掉,留着那些好的,让你的房间美丽。 这种状态下,时间就是对你友好的。你的每个房间都光明起来、正面的善意的,你的人、你的眼睛、你的神态和姿容也会柔和挺拔轻盈美丽起来;如果时间跟你不友好,你会龌龊、狭隘、自私和偏激,你的眼神会阴郁,面容会灰暗,走路的身躯也会伛偻,脚步会沉重。 而时间对你是否友好,不在它,在你。你搬出的是不好的保留了好的,时间就会友好,反之亦然。
我收集了很多东西,收集的时候并不见得知道好坏,或者良恶,人有时候是很贪心的,希望拥有很多东西。可并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有毒的,而且会传染其他东西。但这些年花了很多时间去识别它们,然后再去筛选。不过良善的东西也会感染,有些内心不好的东西,慢慢会变好。 总之总之,我不停地忙于搬运。从南京搬到深圳,从商场搬到家里,从家里搬到作坊,从书里纸上搬到电脑,从电脑搬到脑子里,从一个房间搬到另一个房间,从你搬到你…… 记忆是一种空气,弥漫在你生活的周围,生命的周围,年岁越大,回忆越多。看到一瓣花,会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你漫山遍野地摘了来的香气;听到一段音乐,会想起你们曾经手拉手走在山间小径的甜蜜。年岁越大,你走路的脚步会越来越缓。当你看到路上一个人在发呆,也许他就在一个记忆段里。 再次肯定发呆是一件好事。如果发呆的时候你的嘴角有微笑的弧线,如果发呆完之后,你充满信心地去做下一件事,这个发呆就发对了。 好吧,66在等我。我们在准备一个新系列,要将我电脑陆续几年收集的一些资料做个整理和提炼,你看,我们又做搬运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