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

伽蓝 Mar.5, 2006 11:22  于深圳景田

   
    “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扫垃圾的老头排成一行行。队长一吹哨,冲向垃圾桶,破鞋子破袜子满天飞。队长……”

    每次到这儿我就卡壳了,怎么也不记得后面是什么。印象中也问过同辈的人,但大家也好像都只记到这个位置,下面的也想不起来了。应该有个很久以前的小同学记得的,也听她完整地背过,但我忘了她是谁了。算了,不问了。每次到这儿依旧卡壳。:)这是一个南京的童谣,以前大家都会说。

    早晨扎好头发,低下头去刷牙,突然听到脑袋后面有“嘘嘘沙沙”的声音,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头发从小棉袄的肩上扫过,但就这几秒钟的瞬间,心里一下子恐怖到极点,然后又迅速释怀。

    在那里想,如果我从小就没听过恐怖故事没看过恐怖书,那么我是不是不会害怕?那我是不是和那些原始森林里从来没有见过人因而看到人丝毫不恐惧的小动物一样?会象一只温顺的小鹿,走到人身边,好奇地看他,并且用舌头舔舔他是不是一棵好吃的树?

    我常常一边工作一边把各种资料随手存放在桌面上,于是没两天就满屏的文件,然后找个空档时间再清理。刚才同时在存信同时整理桌面,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我好久没有打开的文件夹,我似乎已经忘了这个文件夹里的内容,这个文件夹是“伤感”,里面都是一些对话,和一些信。当我看开“给爸妈的信”时,眼睛又涩了,这是给我公公婆婆的信。我想起还没吃饭,老爸一直在催,于是就去吃。已经快中午了,我只盛了一勺泡饭,拌了肉松吃。

    好像又回到以前,我会一边吃一边掉眼泪。不过没有掉。老爸在改装一个木盒子,是sanmu寄电脑过来的包装盒,我们把它改装成了一个台子,过年的时候人多,放了很多东西。现在亲戚们都回去了,妈妈让老爸再改成一个电脑台。他在那里叮叮当当地敲,妈妈理东西洗衣服什么的。

    我用余光可以看到他们日常般地忙碌,我一口口吃着我的泡饭。这是一种上海出的台湾肉松,我们一家人都爱吃,大舅舅这次过年背了好多来。前几天穿梭他们来吃饭,把红烧蛋基本吃完了,所以今天早晨是咸鸭蛋,不过我就一点点饭,所以没吃鸭蛋了。妈妈等会儿肯定又说,你今天没吃蛋。那天她说时,我说中午吃了蒸蛋,她想了半天,回到,不对,你是前一天吃的蒸蛋,后一天没吃蛋,你的蒸蛋倒厉害啊,能在肚子里存一天?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慢慢眼泪就没有了。我又回到我的现实里来。我把碗放到厨房的池子里去,妈妈来了,我连洗碗都省了。这两年我就过着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生活,不做饭不洗碗不洗衣服不拖地板,连每晚上的牛奶都是妈妈一晚不耽误地端到我电脑前。这种称之为“糜烂的幸福生活”。

    外面在下雨。早晨起来时我只是觉得天昏昏的,没多想。这几年几乎不考虑任何事情,只是工作工作再工作。直到觉得天冷,去找热水袋捂手,才看到浴缸里一把撑开的大伞,原来下雨了。妈妈刚才出去过了。

    这样的生活也许会永远,只是不能我永远不做家务,现在只是被宠着,将来还是要我来做的。我指的永远是这样的状态,我工作,外婆在她的房间看电视,电视间歇的空档安排好了打电脑游戏,老爸南京深圳来回走,积一段时间的问题,他就来解决一次。这次,不讲马桶坏啦煤气灶坏了修这个修那个,所有的电脑都是他折腾出来的,我只是在关键时刻去输个密码什么的;然后就是满屋子妈妈不断忙动的身影。

    也许,这就是我的生活了。于我来说,这样的生活简单,就是于我最合适的。

    好了,老爸又叫了,我没吃药,得得,吃药吃药,马上就吃。然后,我要继续干活了,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已过,铃响了,回教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