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 惧

伽蓝 Sep.27, 2005 23:15  于深圳景田

   
    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迟迟不出来,对世间恐惧。我想我是恐惧的。生日快过完了,我抓一个尾巴来写那个泡影。

    下午去给江夫发货。货车不能走那条禁了的路段,就左拐右饶地转悠。CD里一如既往是陈惠娴。两个中铁的人一路唧唧哇哇,车子的摇晃里,我困得要死。

    大概要过节,中铁的人忙得要命,最后是一个很不熟练的人给我打包。一个纸箱硬是给他切成了好多块,然后象扎布袋一样用胶带固定成了一个方粽子。开始我还搭个手,到后来实在没信心了,就靠着打包机看。他折了很多的泡沫来塞,我看着颤颤巍巍的,不知道江夫打开是什么模样。然后我手里就抱了一块填单,一边填一边跟他们经理说,这块给我玩好不好,他说好。一点没笑,我还有点奇怪。

    出门一下子恍惚不知道何去何从。我当然是要去店里的,小倩去。但就那一下子似乎要哭出来,大半年的期待看来是要空了,就是湖上的那个水泡,一直在浮啊浮啊,但总没破,就一直以为还在。

    回来的车上我一直喉咙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知道越晚越没有可能,可就是偏执狂一般地念。老早老早看过一个片子,是讲一个魔法师默林,但没看全。前几天买到一张封面放错的碟,居然就是这个片子。那里面的湖,就是那样的,彼岸的,奇异的,哭泣的,停不住的脚步的消逝的。那个湖里是假象,泡影浮现在周围,我迟疑着不肯出去,外面是火一般霹雳的凄厉世界。所以我恐惧。

    12点过了,午夜的钟声敲响,一个个水泡“噗噗”地炸裂。再也没有可能。

    其实我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你试过去捏那个圆圆的泡沫颗粒么?开始是有弹性的,圆圆地滚着的,三四下挫捏之后,就突然一下子缩小了,只有白色的一点点,简直不可思议,怎么那么大的一颗就憋成这个样子了?我把那块泡沫抱在怀里,左手两个手指不停地一个个去捏,就象把花揪碎了一样,从我衣服上不停地掉下来。上车以后,我把泡沫放在腿上,暖暖地,好像有个温暖的手,好像有个温暖的人。我就这么恍恍惚惚地睡着,从华强回到店里,居然花了两个半小时。走了很远去坐车。到了之后,我把泡沫放进包里。本来想拍来着,现在想想算了,谁没见过这普通玩意儿?没事干的人居然抱了这么个东西念想。

    这个世界是恐惧的,至少我恐惧。所以我有先知,所以我不想出来。所以我会哭。所以我去依赖一颗圆圆的泡沫球。而即使它是固体的,也轻如湖面上的水泡,毫无抵抗力地消逝。

    那么,你告诉我,这之后的日子里,我还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