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 女

伽蓝 Apr. 2, 2005 15:44  于深圳景田

   绣花机一直在出毛病,修了一中午终于可以工作了,但在绣的一个图案错位了。我拿了拆线器和剪线剪坐到电脑前拆线。

   海贝给了老willie的碟,上午到现在一直循环放着。昨天倾盆大雨之后,深圳虽然还是仍然阴霾满天,但午后的太阳仍然透着透着出来了一点影子。我就在这个光影下做着缝纫活。

   http://www.sbtop.com/Album_Show.asp?AlbumID=4662   

   老willie唱了On The Road Again。老歌新唱,熟悉的旋律依旧让我快乐得微微晃动肩膀。突然想起,如果有一天,我带着我的针线手工去远处不知名的小乡村这样生活,是多美妙的事情。很久以前有朋友问过,如果你要隐居,是喜欢海边还是山里?我想我是喜欢山里的,大海让我恐惧,它随时可以颠覆一切;而山,是包容的。小小的山涧,细细流动的小溪,这些都让我心安。我可以住小茅房,自己去种菜——如果妈妈他们一起,更好,老爸老妈的农活是一流的,我们会有极遐意的田园生活。比较奢侈的是如果能上网就好了。哈哈,看的人肯定要笑死了。

   最近要做很多框画,心里隐约着想等老爸来一起做。去年他来时,我们三个去百安居买了桌腿和一块大板,还有一些螺丝零件,他就亲手做了我的工作台,手工漂亮得象店里买的。我们三个人都是很勤劳的,可以做出很多很好的东西。

   记得以前问过妈妈,这辈子她最想做什么?她说回农场去种地,沤一缸厚沱沱的粪。小时候最怕走在粪池旁边,当然很臭啦。不过挖荠菜的时候就不管了,这个附近的荠菜是最肥的。去年花阿姨来深圳玩的时候,还说大家都退休了,回农场好不好?

   妈妈他们这批知青这几年都聚会了好几次,他们谈年轻的往事,想着还回农场去生活。洪泽湖边那个小农场,凝聚了他们一代人的青春和奋斗。也许有一天真的我们能回去,如果再能站在农场广垠的田里,闻泥土的芳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他们有很多很好玩的往事。老爸吃饭最喜欢跟我说笑话,全是他们那时的宝事。我就想着等我的手工店稳定一点,我就去把他肚子里的好玩事都写出来,还去记录那些叔叔阿姨们的回忆,写一本快乐的知青回忆。很多知青的回忆都太悲惨了,但实际上他们有非常美好非常快乐的部分,妈妈他们这么怀念那个时候,除了付出了所有,还有他们真的很快乐。

   前些天,有两个叔叔,一个苏州的叔叔得了白血病,一个南京的叔叔得了脑胶质瘤,开了刀后没有记忆了。他们开始衰老了,我要快写。

 

   这个织女不是那个悲嘁嘁的牛郎织女,这个音乐也是远在另一个大洲的乡村音乐,可是在这个午后的小房间里,它们融洽地存在着。我再一次深刻体会约翰·丹佛说的,音乐无国界。他开着飞机滑翔在翠绿的山谷中时,不会想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有个人手里拿着布做活想到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歌中唱什么,我的英文水平充其量在旋律中辨别出几个英文单词而已,所谓的听英文歌只是听旋律。:)我自我满足地告诉自己,这样足够了,虽然如果听得懂歌词可能会有另一番领会——不过暂时,这样很好了。人不能对自己要求太高。我已经很满足了。

   老willie就是一个让我佩服得一塌糊涂喜欢得一塌糊涂的人。一把年龄,扎根红带子,穿着牛仔或者开着哈利,当年的一头金发现在白了,70多岁了仍然魅力十足。他的一生经历了无数,我不全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音乐里。他几十年不变的金属磁性的嗓音在吉他的悠扬里诉说了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他的歌声就快乐。不论在做什么,他的歌声想起,脑子里立即就反应出“老willie”。

   我就这样断断续续拆着线,听着歌,间或打个电话喝口水。这样的工作状态夫复何求。继续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