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忆

伽蓝 11 17, 2004 23:18  于深圳景田

   我想失忆是一种美好的行为。

   是那种选择性失忆。我将过去一件件放在桌上,甄别,审度,然后关闭。手里有一个遥控器,我要关闭这个,对准它,喀嚓。

   这样是一件好事吗?我能面对这些过去吗?能不哭吗?它们痛苦的时候也快乐,我能关闭痛苦但我能放弃曾经的快乐吗?

   我想我不可能只留住经验值而把孕育它们的摇篮给扔了。

 

   刚看了一个很长的小说。说的无非是一些男女孩子的事情。折腾来折腾去,爱来爱去疯极了的孩子。他们好像总是明白了什么,却什么也没明白。就象草一样衍生,一模一样的肢体和表情,流动的也是一样颜色的绿色血液。我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怎样才能停止。

   看了一集《欲望城市》来遏制这个。看完却又产生新的毒素。我看看墙上的《大卫·克波菲尔》,想想放了那么久没去看的,是不是看它?这会儿半夜,我想睡觉了。下午睡了一下下,脚脖子冷得象冰,就是没有睡着,等会儿要找一条很软和很柔软的大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我的小碎花被子没了。

   它一边长,你一边割。相互比试韧力和长性,看谁脑子里的弦更经久。或者一把剪刀伸过来,手掌一握。

   这是一种宣泄。我一点点将脑子里的毒素挤压出来,然后我可以关掉电脑去暖和和地睡觉。明天劳作一天,才有焕发的精神和力气。

   lethe告诉我她的逗逗走了。好像是一条伤心的棍子再放在心里,古老的墓室里,天光从窗子外射入,静静的盒子不动,我走来走去,挥舞着长剑,长发飘散。总有个窗子,有栏杆的,在墓室的后面,高高的窗台,我可以坐在上面看外面被长草挡住的世界。这样的墓室不可怕,光洁,流畅,干燥不湿冷。

   失忆是种好行为,在这个墓室里可以自己挥洒。

   心情好些了,我看看我暖黄的灯光下的工作台,每一件东西无声站立。旧的东西在那里,新的东西也在那里。不忘的是我,并不是阁楼上失忆的物件。我半个身子爬进阁楼,每次整理的影子重叠,过去的呼唤在隔板里荡漾,不忘的是我,不是你。

   我留着,为自己的心能枯守。你要说我矛盾了。絮絮叨叨的字里掩不住的倦怠。失忆是种好行为,睡觉了,心里的鬼魂,当月亮升起,照亮天空,我蜷缩起身子,你用直直的眼光瞧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