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 September 1, 2003. 23:32 于深圳景田
我从来没有想过,哭原来是一种反抗。 其实我总是会哭。我想想,以前总是哭,也许小时候被压抑得多了,所以总是哭,哭可能是我唯一的反抗。 刚才有小鸟的稚利的叫声,我出去找了半天,可是却再也没有叫声了 今晚头很痛,是尖利的针刺一般的疼痛,来回在脑子两边跳跃着。刚才又一声小鸟的叫声,我走到黑黑的厅里,站着去听,可是没有。黑夜让我恐惧,我慢慢走回房间。当我坐回来,又是一声。然后有很多声了。 我想是别人家养的鸟。虽然我刚刚出去找它的时候,是希望找到一只蜷缩在墙脚下受伤的委屈的鸟。我希望我可以抱它回来,给它疗伤,跟它无声地说话,还有让它睡在我的床边,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我记得以前养过的鸟,黄黄的嘴唇。我自己不养,十有八九是拣来的。临时居住的。我很怕养鸟,总觉得养不好。有时候我手指点着它的黄嘴唇说话,它张开嘴咬我,或者不耐烦地扭头躲开我。我就笑笑地收起手指,看它固执的脑袋毛茸茸的影子。 我一直喜欢鹰,我喜欢站在空旷的原野上,面对绵延黄色土地,鹰无所畏惧地站在我的肩上。有一年我去大梅沙,那时还有鸽子房,当我伸出手去迎接鸽子站在手臂上时,那个突然的疼痛简直是我意想不到的。我想鹰可能更疼。我不再那么幼稚地期待,但我还是喜欢面对旷野无所畏惧的张望。 在那样的时候,我一个人走下山坡,就没有背着背包的。一个人很轻便,穿着鹿皮的软靴子,施施然地走。远处,鹰的鸣叫穿透山谷,我在心里回应着,回应着到永远的不尽头。 我反抗着,用苍白淡然的面容无声地反抗。我蜷缩着身子在地板上颤抖。我听着内心小鸟的嘶鸣向我召唤。我犹豫着脚步走向我未知的方向。 有一天,我会面对你,在我深藏的爱情里,在表面不再看得出任何的平静里,我反抗着,面对你,面对我所有的生命与仓皇——那样的一天终于来到,当我紧缚着双手紧缚着双唇紧缚着永远不再受伤的心,那样的一天,我面对你,那时,我的泪水在眼底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