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在风中行走，缓缓抬衣袖，眼帘低垂。我不知道我的头发已经枯竭，风将它们一根根吹落。

　　我的眼睛落在旁边的书上的一幅画。我看它良久，因为不舍得去掉旁边的埂、树，水里的纹。但这样很难绣的，我明白。于是我把小人剪出来，准备去绣。但给他们取名蛙人。我觉得他们象。买他们的人单独看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也许他们会以为他们的样子象蛙，其实是因为他们后面有水，有水纹，他们和它们如此密切相关，即使不在一起了也如此密切关联。我看着他们感动。

　　我可以随意地拆除他们，但我其实永远不能。就好像我现在看黑黑的夜，你能让我遗忘吗？

　　咳，我双手举起了，看，看我举起了，我真的举起了——不要再……

　　我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看我们身后的波粼粼的纹，树都很寂寞。我戴了头盔，是我的保护。她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们一起。她不说话，她很少说话，可是她对我很好。所以我举手她也会举手的。无论怎么她都在我身边。

　　小树都很寂寞。我知道。我每天听它们的声音，风从水面上穿过。飞啊飞啊，我不能，可是我的心一直能飞的，只要我想。如果你不威胁着我，我就拉着她的手，我们一起游水，然后一起飞。这个时候小树就没有寂寞的声音了。它们静静地看我们，虽然它们的眼睛低垂。它们也张开了手臂在飞。还有水面上的纹，我们都在飞，

　　我柔媚，我明亮，我生动地笑，还有我黑夜里无边的渴望——我对你抱过这么大的希望，是，有过。

　　我现在只是在剪布，这一块柞丝，我留在柜子里四年了。我知道当我的剪子剪下去的时候，丝帛碎裂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摊平了它们在地上，让这个时刻缓缓地来。

　　我不告诉你今夜那把剪子什么时候落下。只是它会落下。我知道。我会去剪的。就象我的宿命，你能不剪么？

　　好好地看书，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