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堂

伽蓝 November 24, 2002. 11:47  于深圳景田 

  我在这儿感受宗教的魅力。

  这是第一次这么久时间待在一个宗教场所,深圳圣安东尼教堂,一个天主教堂。对我来说,这一向是很神秘的场所。我一直很想到这样的地方看看。不是为了灵魂有所寄托,而是这样的地方有很多很深远、很美的东西,尖顶的钟楼,肃默的十字架,斑斓的玻璃镶嵌画,悠扬的圣颂。在南京的时候曾经去过一个小教堂,晚上,温暖而清静,感觉很好。

  弥撒开始了。今天是周日。我特意今天来。我记不了今天是什么节日。我坐在二楼,跟着他们一起起立,然后神甫领着小小的队列进场。

  洒圣水。

 

  在我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是很严肃的仪式,一方面我是一个不相干的、突然进入的人,我如何在这样的气氛里安然。

  好多人。我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的信众,这样漂亮的教堂在深圳也罕有了。

  宗教。我想起去过的其他宗教场所。不由去对比。以前,我认为宗教实际上精神上是一致的,不论是哪一种,或形式上有所不同。

  当然我无法不去想像那些虔诚颂唱的信徒的内心,我看他们,不过这不是我来这儿的目的。

  我背后是圣母。二楼只有我一个。圣母似乎在看我,也似乎什么也没看。我将日记打开写字,是不是也把自己的心扉打开,让众神知晓?或是我自己打开了我的潘多拉的盒子?

  刚才一个我向她问路的女士穿着白色的半长袍子上去朗读经文。给我留下印象的是她温文和睦的语调和眼神,她不因我是个陌生的闯入者而态度有所不同,她把我看做和其他一样的人。我不知道是她人性本来如此,还是宗教给予她的感知和力量。我知道她有力量,在内心,她的眼神中含蓄地流露出。

  现在,矛盾解除。我还是不会去皈依任何一种宗教。我尊重,也许在精神上我们都能达到那个境界,殊途同归,但形式上我用更自我、更隐秘的方式。

  讲道。呵呵,这个神甫说话象小和尚念经,我去拍照了。

  离开,我看看圣母,向她双手合十,微笑一下,离开。

 

  我往楼上走。我还有一个关于教堂的内心愿望就是去看卡西莫多的钟楼。虽然这不是巴黎圣母院,我在内心里将他们等同,因此我可以去寻求一个替代物。

  楼道并不是很麻烦,只是我走了一遍长长的走廊。去拍那个很漂亮的椭圆形天顶。然后上到顶楼。灰色的砖和白色石灰粉让我很愉快。我将相机藏在自己的马甲里,戴着毛线手套爬上去。可能没什么人去爬,很新,手很快黑了。我走到天顶的上面去看,原来金色的十字架和辉煌的天顶上面是一样的简陋,水泥、黑色防水隔层——和所有的房子楼顶一样。

  然后我去爬钟楼。扶手楼梯间隔很大,在我快到大钟的旁边,我犹豫了一下,害怕了一下。不过既然到这儿了,我是不会罢休的。我一向勇敢,不会让突然的畏惧战胜自己。我上去了,看到天空,看到周围的房子和山和地面上的一切。不过我不能松手,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我尽量吸住身子,返过身去拍那个钟。上面有字,我很难看到,但我很满足了。于是慢慢下去。

  下的时候,我想起卡西莫多矫健如飞的身影,暗暗笑自己。

  

  我绕着教堂一周,又拍了几张。拍照的心情很好,我会慢慢熟悉相机,学会用一样工具来表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