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 没

伽蓝 July 9, 2002. 于深圳景田         

 

  “以前看屠格涅夫的小说,他有句话说:‘我正沉在河流的底层’,我总是看不懂,不知道怎样算是沉在河流的底层?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我正沉在河流的底层。”

  “我沉在那儿,河流在我身上和四周流过去,是动态的。我呢?我是静态的,我就沉在那里,让周围的一切移动,我不动。”

  “是一种蛰伏?”

  “也是一种淹没。”

 

  我正在被淹没。这个淹没的过程、时间这么久,是我初初没有预想到的。象阵痛,反复发作,一次比一次剧烈,遥遥无期。而且无常。

  我被这个无常弄得烦躁万分。它一次次破坏我。这几天的情绪起伏,从坚毅、果断到矛盾、迟疑、不忍,到柔情、向往,到悲伤、绝望,再循环再发作。

  我无法料及无法理解短短数日仅仅个人,怎么能这样面临和应对?

  我想象上面的一切夹杂在水里,泼面迎将过来,立时被淹没。即使是在水里,也要被淹没。我希望这种是淹没,希望被淹没时那种完全无暇他顾的借口。我狼狈之极,无法应对。即使沉在河流底层,仍然无法逃避风浪雷电,看着水面上被风凌起的痕,一直深入到水底,身子再度麻木。

  这样的猝不及防,逼迫我只好淹没掉。淹没掉或者被淹没掉。无暇思考这中间的差别,只是告诉自己,去,就这条路,走下去。没有他路。你不被这个掩掉,也会被那个掩掉。

  那我还能想什么?脑中纷乱如麻,我只是假面。假面于人,假面于已。如果真能够假面掉,我别无所求,可是这个也是有代价的。

  我连续去衡量这个代价,甚至我告诉自己不要去衡量,这个价格不存在。可是一旦我合眼,那个所谓的代价就出现了——砍了它,真想砍了它!

  我期待这样的淹没不要出口,让自己的圈子缩紧,然后蛰伏,蛰伏或是爆发,给我一种,不要总是海绵挤下水让我呼吸。我要到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