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归家

伽蓝 Oct.19,2009 9:31 于深圳景田

   归家。

   夜里每两个小时,车停一次,到曙光出现,在中江高速上,这时开始睡不住了。心里隐藏的情怀开始一点点旖动——那就是对深圳的想念。

   我现在开始毫不讳言对深圳这座城市的热爱。虽然十多年以来,我们每次回来,都有回家感觉,深圳的干净、葱绿和不张扬的亲切一如既往,但今年的两趟出游归来尤为明显。

   过虎门大桥的时候,太阳“噗”一下跳上了云层,我抓了几张,但灰蒙蒙地仅是记录而已。可进了同乐关,我亲爱的深圳的蓝天啊,白云啊,立马明朗了起来。

   到家第一件事打开电脑,把qq的plan改成了“青烟归家”。我不知道过往的你,是否能同感我这样的心情,不过这已经不重要。

   这一次出游,象画了一个句号,把前阵子的跌宕起伏重新梳理了一遍。回来觉得什么都没变,但我强迫着自己要去做些改变。

   例如孩子,这已经不再是我最隐秘、最迫切的向往了。我现在明白一件事,没有人事可以两全,遗憾永远存在。人世不能重回,过去的就已是过去。痴迷眷恋都只能埋在心底,一层层地埋下去,直到不可见、不可闻、不可期。

   前几天突然重温“眷恋”这词。原来眷恋的由来是空寂。所以下面我要狠狠地填,填满自己。

   这次终于上到了圣堂山,除了没有拍到日落的彩霞,其他都甚好。我背着包給妈妈做拐杖,一级级走下山,心里也似乎一级级地回。有些东西一点点沦丧,有些东西一点点重新开始,就好像砌墙,右手一块红砖,左手一块泥抹子,有条有理不慌不忙地一下又一下,就这么把余下的人生砌起来。

   一生,到这儿,分成了两段,前面的,和后面的。前面的,不管是不堪回首的部分、小有得意的部分、不咸不淡的部分,都象开过了的花,衰败下去了,颜色颓了,叶脉老了,扶都不可能再扶起。坐在夕阳的山坡上,面对残廖的花,就是这样一种无语寂然的心情。最近拍花草多了,看的也多了,好看的都是年轻的,不好看的都是老了的。当然我们可以说,老有老了的魅力,例如我三姑婆一头银发。可是,这是两回事。

   后面一段,是未知的花,必然也会衰败,但是不同的花期和成长。是有的放矢的。前一段的出生和成长,是我们不可控的,后面是可控的。例如从现在开始,重新一个婴儿期、幼年、少年、青年,你怎么渡过?

   这么想想,是很有趣的。没有了年少时的面容的青春,但有了精神的成熟的青春。年少时的可以看照片,精神的可以看后半生。这虽然不是能由我们选择的,但是可以由我们知晓的。从这点来说,不可比了。又回到一只手的正反面。

   我好像还停留在圣堂山下山的台阶上,还停留在那个一步一级的循环过程里。有时候会有这种感觉,主观意识上或者下意识的一种不愿意改变,主观意识上或者下意识的让自己迟缓。不过这种迟缓有种好处,会让自己尽可能安静地思考,例如坐在墓地里的思索一般。

   青烟归家了,青烟封神台而去了,都是一回事,一种语言上的阐述,思维可能滞后了,可能超前了,可能还在不知所踪的游荡,不管怎样,下面的日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