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 暮

伽蓝 Jun.17, 2009 12:40/Jun.19 1:39 于深圳景田

 

    我手里拿了一小节木头在削。看着一片片带着木纹脱离出来,在想,它们成长得多不容易,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长,然后就被我这么削掉了。

    虽然现在的这节木头已经是干的了,但它们还会不会疼?

 

    其实我手里什么也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是这样的状态,一直在。两只手,总在忙忙碌碌,布的,皮的,木头,石头。在漓江边捡石头,太阳下曝着,抬眼出去明晃晃晕,但似乎抑不住地要去触摸它们,看它们的纹路,看它们的肌理,看它们的或粗砺或细腻的样子。老妈老爸不时叫我一下,或者拿过来几块,我端着相机一边拍,一边把舍不掉的丢进口袋。反正我身上口袋多,按照妈妈的说法,一条裤子八个口袋,到底拿来干什么——装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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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隔一张矮矮的木桌子,你窝在宽大的布椅子里,你身后是空旷的室内,再是那一面落地的墙,西落的阳光斜斜打在这一切上,打在你迎光侧向我的脸,轮廓分明,你的嘴角的弧线清晰。时时你端起面前的紫砂的茶杯,黄色的阳光在紫砂上完全看不见,不语的泥融合了面前的所有,藉着茶送给你暖意。

    你一口一口泯,放下,再燃起一根烟,袅袅生起,消淡。有时候你停顿,烟搭在你的手指间,略略倾斜,好像要掉下去,我微微起身,有想给你扶一下的念头,但没起,因为不会掉。我再落回我的椅子,落回到刚才的段落,再续。

 

    嗨嗨,这又是假象。真的,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烟,人,茶,斜斜的夕阳,和消散的烟味——对了,烟味,烟味还在。这样的状态,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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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天色很不清明,浑浑噩噩,模糊暧昧。从昨天,最开始的两句不期然冒出,到现在,我就在这个状态里。

    有一天,我牵我的牛,穿蓝色麻裙,手里握一把采回去插瓶的卢草和野菊,背着这般暧昧不清的霞光,缓缓走来,这时,我可以用这个句子:迟暮,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