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的蒙太奇

伽蓝 Nov.14, 2007 23:38  于深圳景田

    我互相意识到,刚才错肩而过的那人是那天梦里搭救我的那人。我奔回去,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是你,前几天的梦,梦到你。

    我是突然觉得这个人我会遇到。在现实的生活里,未来,突然就在马路上。

 

    又重回松泉。但是以前梦里梦过的样子,一面山坡上的一片房子。跟实际不同,一路过去,清清楚楚看到她住过的每一间屋子,一直到最后那一处。是一楼,有阳台的公寓方房子。我看着她一间一间住过去,每一间每一天每一个段落的时期,我看她笑,画画,穿着一些我们都喜欢的衣服。

    然后是她和我一起,在楼梯道下面有一个小储藏室,我收很多东西,都是我当时到处收集来的,耳环,珠子,衣服,书,杯子,凌乱的纸,铅笔和剪下来的画片,还有刚开始做手工的一些原料工具,还有些后来给她的东西。

    清楚记得十多年前,在后来,哪一件给她,哪一件的故事。但那时完全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那时对她完全信任,当她是好朋友。刚来深圳时那个陌生的圈子,四周是陌生的草的气味。

 

    然后就是突然知道她骗我的。我伤心痛哭。在马路上跑,下雨,摔倒,白裤子上全是泥泞。

    有一个人开车经过,在我旁边停下,说,看你这样子,觊觎我,说我愚钝不悔改。让我快清醒,说如果再不明白他就走了。说我没有军衣,上不了他的车。原来他是军人。

    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是瘦高而严峻的。

    然后我就上车了。在后座换上我的干的衣服,是那种带口袋的比较硬的风格的。他问我要不要坐到前排,我说不要,在后面安静一会儿。

    然后想,当年的那些事,实际上都有明显的征兆,早已明晰,只是我不明白。

    那个人嘲笑我,说看看,你都没发觉,这么明显的事。

 

    我是突然觉得这个人我会遇到。在现实的生活里,未来,突然就在马路上。

    突然我清醒了,看看钟,3:37。前面梦里的伤痛慢慢平伏。

    未来有一天,我真的会遇到一个人,路上,却是在梦里搭救我的?他什么都知道,我不需要再去解释。路上响过的车铃声,一串一串和逐渐明朗的日子?

 

    天亮了,我叠被子,掀起的风把照片吹倒在枕头上。

    信已经回到了阁楼,照片既然吹下来了,那就回到书架上去吧。墙上还有一幅复印的照片,如果这张也取下,那么是不是说,过去的故事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