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线的风筝

伽蓝 10 2, 2004 6:10  于深圳景田

   又是天白。

   我梦到去见了小曹他们。一对对很早的朋友出来,还有很多以前熟悉的面孔,我不认得的人,走出来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眼泪象断了线的风筝,大颗大颗滚落。

   又是天白。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时光坐在电脑前码字。下面的莲花山汽车总站有两辆大巴驶出站门。早班车首发了。我想像开车的司机重叠循环的生活,他们已习惯的麻木,心里积郁的无奈。以前上学时6点之前就要出门,换两班车去上学。天麻麻黑背着书包向外赶,抱住扶手睡觉。到大桥上,过了北桥堡就开始天亮,看着桥下混浊翻滚的长江水,准备下车。

   南桥堡的电梯不常开,即使开了我们也坐不了。我总是走下30多层。下午放学回家再走上来。然后在天白之中去走剩下的几里路,到学校开始早自习。

   常常第一个到校。一个人在空档的校园里溜跶,看方盒子一样的教室楼方盒子一样的空地方盒子一样的天空——那时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读书再读书,不知道这样痛苦的读书生涯什么时候结束。

   上学时流行取外号。我每到一个学校就被起一个外号。常常想这么多外号别名中有几个是自己认可的?有几个是象自己的。也许都有自己真实的影子,但一段段岁月成长变化,都成了风中的云,过往即逝。回头去看,有很多东西象里程碑一样,在你的路上标明。回头去看,一个个石牌矗立,每个上面都刻了你当初的往事。你站在一长列的回忆碑尽头,犹豫是继续往下走还是中断。

 

   上次西优来,易翔背了一个两米多的风筝去放。天色晚了,风也小了,地方也小,风筝怎么都跑不起来。我和妈妈坐在草地上,看易翔一次次不懈努力。

   有许多风筝在天上飘。我想拿起一把大剪子去剪断所有的线,看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风筝一起往天上飞,下面的人追着跑。——梦里往往是这样,梦里没有善恶没有可怕后果没有责任和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受你的意愿控制自由发生。

 

   现在深圳的天总是热热的,只有这样的清晨凉凉如水,还宛如以前的稚龄深圳。每次到楼顶,天空总是瓦蓝,大朵大朵白云就在头上堆积如棉絮,伸手似乎就可扯下。我总是去楼顶,无路可逃时楼顶是唯一去处。

   梦境中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醒了一切都好了。路上的车开始多了一点,各种嘈杂声音响起,一天开始启动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我不喜欢风筝,它们是没根的牵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