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你的双手拉著我 　一次一次对我说

　　 到这儿，歌词往往就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下面那句是“让我永远爱你”还是“让你永远爱我”。也许内心里并不太在意，不需要在意，因为两个都是，所以不刻意去记得。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是永不离开。心里混沌地年轻痴迷地执著地，并且甜蜜地坚信。

　　 夜里了，和朋友说过再见，一个人走出屋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回家。眼睛掠过每个过往的面孔和事物，但是都不记得。走着，走着，歌声开始响起。

　　 心里唱着。这好像并不是他很喜欢的歌。当时我莫名喜欢了他还很排斥。回头想来，似乎都有因果。但当你明白了已经无法挽回。

　　 我走着，心里唱着，慢慢地，心里愉悦起来。走到楼下，我拿起电话，坐在铁椅上，拨出他的名字。通了，电影院似的道白声音，没有他的声音。怎么了？喂？……怎么了？……你在吗？……

　　 然后，电话挂了。

 

　　 每个人的脸都变了 不哭不笑也不在乎　曾经是你的双手拉著我 　一次一次对我说

　　 我坐在椅子上，不动，唱着。心里唱着。一直唱到我有力气看眼前的灯光。

　　 你可以听见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不是齐刀砍去，是折那个树枝，树枝很韧，你的力气又不够大，一下子断不了，筋筋脉脉藕断丝连地牵扯，你着急了，想赶快折下它。加大了力气，动作也大起来，奋力去折。等终于折下，你松口气，看看周围，整整衣冠，离开。

　　 你可以听见树枝被折断的声音。然后无声无息。

　　 没多久你就忘了。可实际上没忘。下次，你又去折断另一根树枝，一模一样的声音又在回响。不过这个声音只能想像聆听，你不想是听不到的。人的耳朵拒绝自己不愿意的声音。就好像人本身拒绝自己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人是无辜的，树枝也是无辜的，声音也是无辜的，多年的重叠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