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着它,直到——

伽蓝 December 30, 2003 3:37  于深圳景田

 

  那天在店里,吴天给我两个魔术贴坏了的手机套让我重做。我剪好了魔术贴去隔壁借火机来燎魔术贴的边缘,这样不会跑线,还掉了火机往回走,满脑子位置走线,猛听得腰间一声闷响,心里就一凉,隔了片刻去看,裂了,手机的屏幕玻璃。裂了。

  是从中间裂开。我发信息告诉朋友,朋友问怎么坏了。我看了很久,还是没明白怎么跟了自己这么久这么安全得从来不会去考虑要去这样保护它的一样东西就这么损坏了。我想了好久,昨天早晨腻在洗碗池边上跟妈妈说,我留着它,直到我结婚好不好?妈妈口吻里明显一愣,然后大声笑说:好。我说开心吧?她说有什么好开心的。

 

  妈妈来了以后我基本没做过饭,这么些年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奢侈,好像就是我生病的那一年可以这样。我现在没有生病,不过妈妈当我是个病孩子,以我长大以来都没有品尝过的好来待我。所以我这样傻乎乎的说话妈妈也认可,她可能就是当我是一个病孩子了,一个癔症的迷途孩子。

  权且我就做这病孩子的新角色吧。我躲在忙碌的身子下面,将眼泪挤成海绵里的沙子。那天我又说,等到那天我承受不起,我就去朋友的空房子里去住两天,你别找我。妈妈又一愣,说那也不用出去住啊,就住家里,你天天早出晚归干活,不是一样?

  这怎么一样呢。不过我现在可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个时候什么时候来,那个时刻我是怎样的模样,都不知道,嘘,摇摇手指头对你,你也不知道,别说了。

  我又认识了新的做木工的人,他们很朴实,我跟他们一起干活心里很清静。我喜欢这样纯粹的做活的时刻,不要多想,看着手里的木头块子变成我店里墙上的新手工。我喜欢这个过程,我不知道这个过程能够替代多少,能够弥补多少,我看木工脸上钝钝的笑容,心里安慰。

  也许,我可以将自己凝在这一刻,也许。我将手机上的裂痕保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