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左右

伽蓝 February 3, 2004 2:37  于深圳景田

 

  夜里回来,总经过一段小路,因为旁边是报社,他们专门做了一段自己的人行道,灰白色的大大方砖,隔几块就是一条宽宽的深灰色水磨石砖。每次总可以正好左脚踏上一次,然后右脚踏上一次,就这样左一次右一次把这段短短的小路走完。每次总固执地去走这样的对称。很久以后知道也许这是天称座人的本性,但小时候这么开始固执时并不明白。

  常常觉得周围的所有物件都射放出直直的线将自己纵横交错般分割,这是几乎毫无办法地无法克服。有时候自己立在那里,眼中分明就是无形的射线横切过来,无血地从自己的身体中间穿越。是那种透明的、晶莹的、坚决的墙,光的墙。

  似乎我可以用手去阻挡,然后再看那道光墙割过我的手。我有时尝试着去找这种感觉,但现实的工具无法体味。有阵子香港明珠台放一个连续剧《罗斯维尔》,说外星人的故事。我非常着迷地看这部片子。喜欢dido的歌,喜欢男主角的眼神,很久日子过去,我明白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喜欢那里面杜撰出来的幻异效果,光的,射线状的,假想般的,直直地切过。

  我有时刻意立在那里,看周围的人走过,看自己毫无表情的面容——也许那就是我一个既定状态。我伫立,静止,低头,微笑,然后消失——毫无迹象地消失。我喜欢这样的憧憬。


  我越来越多次地专注凝视某一件事物,花,草,木头纹理,CD塑胶封套上半透明的坚实。非常喜欢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的感觉。没有丝毫压力,仿佛造物主狡黠的玩笑。

  也许就是一个玩笑。

  夜路往往有漠然面孔的相遇,可是绝对不会说话,或我或他,都是大脑空白的短暂忘我。那时只是几个灵魂在路上飘荡。它们不打召唤,不说话,不看对方眼睛,因为它们彼此深知,大家都是空白。

  我非常快速地走过这些砖头,看自己的脚步一次一次踏上踏过,我喜欢这样无意识的无穷动状态,你我不认识,摆一摆手,又是陌路。即使心里尖锐地疼死,面孔只是茫然清凉,心里火烧得煎熬到面孔平板一如地狱天堂无欲无求。

  我胡诌些什么,现在的文字越来越让自己费解。也许我只是找一些词来砌。把自己的心砌成砖墙罢了。

  新店要装修了,我等着那一面白砖墙还有那一面红砖地实现。